來源:聶茂 時間 : 2015-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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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文學高峰”在哪里?我們有些作家,在一定區域內可能是“高峰”,但放在全國范圍內,便變得不那么耀眼。即便在中國被認為是“文學高峰”的那些所謂“著名作家”,放在世界范圍內,也不再是“高峰”,甚至連“高原”都算不上啊。
劉再復說,中國當代文學整體上超過了現代文學的成就。他是文學評論大家,說得那么理直氣壯,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了。
不久前,謝有順也發表過類似的看法。這位年輕的文學評論大家,說得比劉再復更加肯定,也更加有底氣,因為他一直置身于文學現場,關注當代文學生態,對當代文學的整體成就擁有充分的發言權。
對于這些樂觀的評價,文學界當然歡欣鼓舞。可是,高興之余,我們難免有些心虛。文學界常說我們有文學陜軍、文學湘軍,文學什么軍什么軍,可放眼全國,我希望找到一個文學中心,它光芒萬丈,群星輩出,對外面的作家形成強大的精神輻射,產生誘人的中心磁場。它在哪里?是北京嗎?也許是吧,但我不敢說。因為,如果說北京就是文學中心,那么,這個中心有過哪些著名作家,而以北京為名的小說或以北京為場景的小說又有哪些?
我們來看看巴黎吧。作為世界文學的中心,巴黎真是實至名歸啊。僅直接以巴黎為名的小說就有左拉《巴黎之腹》,歐仁·蘇《巴黎的秘密》,波德萊爾《巴黎的憂郁》,雨果《巴黎圣母院》等等,而將巴黎作為小說場景的,則有巴爾扎克的《高老頭》《交際花盛衰記》和《幻滅》,福樓拜的《情感教育》,雨果的《悲慘世界》,瓦萊斯的《起義者》,等等。而出生在巴黎或在此生活過的作家有莫里哀、司湯達、巴爾扎克、雨果、大仲馬和小仲馬、喬治·桑、波德萊爾、福樓拜、莫泊桑、左拉、法朗士、詹姆斯、王爾德、紀德、普魯斯特、喬伊斯、喬治·奧威爾、薩特和波伏娃、昆德拉,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生活在世界文學中心的作家們并沒有把自己變成社會的中心和政治勢力爭奪的中心,而是與時局保持距離,甚至刻意邊緣化,讓自己的審美意識獨立于意識形態,永遠以質疑者和批判者的冷靜觀察這個世界。他們不會抱團取暖,不會走馬觀燈似地參加一個個文學吹捧會,更不會把自己打扮成明星,在聚光燈下搔首弄姿。他們害怕卷入文學的漩渦,對文學之外的一切事情保有一種天然的警惕。他們在文學迷宮中生活,并樂此不疲。
從這個意義上說,我覺得中國當代作家最大的問題是“活得太虛,寫得太實”。活得太虛,主要表現在:虛無,虛榮,虛幻。寫得太實,主要表現在功利性,市場化,實用主義。作家們心很亂,活得形而下,寫得形而下,對形而上的哲學、時間、宗教等不感興趣,無法想象文學迷宮是通向文學高峰的豁口,更不會為偶爾的靈感而去發現迷宮,進而精心打造屬于自己的文學迷宮。也許這些迷宮在當下不合時宜,但時間會給它加冕。
文學的高峰從不拒絕被放逐的“冷的文學”。
事實上,在世界文學的中心,我們看到了一系列這樣的名字:荷馬、但丁、屈原、塞萬提斯、拉伯雷、莎士比亞、托爾斯泰、曹雪芹……這些偉大作家代表了世界文學的高峰。這,才是中國當代作家應該努力追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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