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徐林正 時間 : 2016-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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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子牛(1952— )四川樂山人。著名電影導演。主要作品有《候補隊員》、《晚鐘》、《鄭成功》、《國歌》等。現為瀟湘電影集團一級電影導演。
吳子牛的故事:
第五代獨行者
相當一段時間,張藝謀、吳子牛等第五代導演一直被冠以“探索導演”。“探索”無疑是一種贊賞和肯定,但用在“第五代”身上,卻別有一番滋味:當年“探索”似乎就是無法如期公映,曲高和寡,就是爭議不斷……
《歡樂英雄》、《晚鐘》、《大磨坊》是吳子牛三部電影的片頭,也許是巧合,他們如同讖語般印證著吳子牛的電影人生。作為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吳子牛對戰爭中的人性有著深刻而游刃有余的闡釋,但對現實生活中的人性把握卻不在行,面對世俗總顯得格格不入。他倔強而單純,執著而敏銳,以一顆赤子之心的熱忱,成為中國電影的獨行者。
屢敗屢戰的“歡樂英雄”
1988年吳子牛完成了姐妹篇影片《歡樂英雄》、《陰陽界》。這兩部影片改編自其岳父、外交官司馬文森的《風雨桐江》,編劇是其妻子司馬小加。也許是借了這兩位吉人的光,使之成為吳子牛為數不多一路順風的影片。這兩部影片不僅非常順利地通過了審查,而且還獲得了一大堆獎項,也取得了不俗的票房。
從1983年到2001年,作為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吳子牛以一種鏗鏘激越、排山倒海的氣勢,在影視界狼奔矢突、縱橫馳騁,落得個傷痕累累,喜憂參半甚至九死一生。
他是一位大起大落、屢敗屢戰的“歡樂英雄”。他的作品有的通過審查順利得出乎意料,也有的至今還塵封在片庫里;他曾站在柏林國際電影節領獎臺上演說受獎詞,也曾站在專家面前念檢查稿;《喋血黑谷》成為1984年度票房冠軍,《晚鐘》則創下了1988年“零拷貝”記錄;《南京大屠殺》以3000萬的票房家喻戶曉,萬人空巷;而《火狐》、《太陽山》等大多數人沒有聽說過;他曾讓金雞獎成為“吳子牛年”,他也曾受到“剝奪拍片資格”的說辭……
1983年吳子牛在迎娶漂亮多才的司馬小加時說:“如果你嫁給我,很對不起,你還是第二,第一還是這個電影。”浪漫愛情為這位“歡樂英雄”增添了傳奇色彩。
1983年,吳子牛帶著一群年輕的主創,使用最簡陋、古老的攝影機和部分過期膠片,完成了電影處女作、現代城市兒童題材《候補隊員》。在這部影片子里,吳子牛表達了“對‘兒童就是兒童’的具體肯定以及對孩子成長問題的思索”。
瀟湘電影制片廠領導和吳子牛本人都沒有對此片寄予太多的期望。1984年4月,吳子牛在北影廠招待所遇到了田壯壯。田壯壯透露:《候補隊員》獲得金雞獎。吳子牛根本不信,因為廠里根本沒有把《候補隊員》送評。但田壯壯沒有說謊,該片最終獲得金雞獎特別獎。原來,田壯壯的母親、北京兒童電影制片廠廠長于藍是那屆金雞獎評委,怕有遺珠之憾,按程序建議調看了影片。
1984年,他躊躇滿志地執導了影片《喋血黑谷》:“由于有了第一部影片的實踐,在‘電影性’的認識上成熟了一些,因此,有了更多的精力把焦點對準了內容——甚至有較強的自覺意識。”
這部首次正面描寫國民黨抗戰的影片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他雖然以驚險片的樣式出現,卻迥然不同于以前的驚險片,內容“深沉悲壯”,包含了吳子牛對歷史、戰爭和人民的思考。吳子牛大膽地使用了不規則構圖,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征服了專家和觀眾,成為1984年電影票房冠軍——賣出了289個拷貝(還不包括軍隊系統),為瀟湘電影制片廠創了140萬元的利潤。這一年,陳凱歌完成了《黃土地》;而前一年,張軍釗完成了《一個和八個》。
第五代電影導演群正式誕生了。而吳子牛則開始了十八年的全方位的探索,“題材風格相當復雜:《候補隊員》是兒童片,《鴿子樹》卻是戰爭片;《喋血黑谷》是歷史戰爭片,《最后一個冬日》卻又是現代藝術片;《晚鐘》是那樣讓人沉思默想,而《歡樂英雄》、《陰陽界》則充滿了動感和娛樂性;《大磨坊》是那么的新潮,《太陽山》卻又是那么的傳統;《火狐》走的是個人表達的小品之路,《南京大屠殺》則是以大場面、大氣勢見長,《國歌》當然是不折不扣的中國式的主旋律電影。如此等等,雖非復雜萬狀,卻也很難說有什么固定的選材規律或影像風格。”(陳墨語)
在眾多探索中,吳子牛最偏愛的影片是1994年到1995年執導的《南京大屠殺》,“這是我投入心血最多的一部電影。”1994年夏,籌拍一開始,吳子牛就把自己關起來,沒日沒夜地看有關南京大屠殺的資料,這數百萬字的資料來自包括日本在內的各個國家各個階層派別,他經??吹脺I流滿面,憤憤地把書扔掉,等稍微平靜一點,又檢起來繼續看。有一天晚上,吳子??促Y料到三更,難過至極,他就拿出剪刀剪自己的頭發,希望剪成一個“禿瓢”,以表達一個中國男人的羞恥感。但剪發遠不如剪片子熟練,最后剪成了一個凌亂不堪的發型。“在拍這部電影之前,我只知道‘南京大屠殺’五個字,我認為,如果一個中國男人不知道這件事,簡直是奇恥大辱。”
吳子牛告訴記者:“南京大屠殺是人類最悲慘的事情之一,在殺人的同時,他們把這座城市也殺死了,把這座城市的空氣和樹木也殺死了。南京冬天的梧桐樹的枝丫,就像一只只伸出來的手,三十萬亡靈伸出來的手。”
這種獨特的感受也許只有吳子牛會有。但是導演的修養和沉淀告訴他,要更加理智地處理這個題材,“不能一味從血腥到血腥,從悲涼到悲涼,否則人類會絕望的。必須給人希望,必須表達對生命的尊重。”于是,吳子牛在片中設計了一個秦漢主演的醫生——拯救生命的象征,盡管他最后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拯救不了。但是影片的最后,一群孩子被送出南京,送到長江的一條船上,“影片到這個時候才有一點亮色”。
在籌拍期間,吳子牛收到了全世界的多封來信。一位日本小學教師希望自帶干糧在影片中演一個日本兵,他想回去教育他的學生。吳子牛認為,人類身上,良知和正義還是占主導地位的,戰爭扭曲了人的心靈,才會產生這樣的悲劇。屠城的是日本士兵、法西斯軍隊,普通日本人是無辜的。因此,劇中也出現了一位嫁給中國人的日本人。
在開機儀式上,吳子牛倡議建立一座“哭墻”,以祭奠30萬亡靈。這個倡議很快得到了各界的熱烈響應?!赌暇┐笸罋ⅰ烦龊跻饬系仨樌ㄟ^了審查,票房超過了3000萬。但在藝術上依然充滿了爭議。吳子牛已經司空見慣了。
孤獨探索者的命運:“晚鐘”
相當一段時間,張藝謀、吳子牛等第五代導演一直被冠以“探索導演”。“探索”無疑是一種贊賞和肯定,但用在“第五代”身上,卻別有一番滋味:探索似乎就是無法如期公映,曲高和寡,就是爭議不斷……而這些,打在吳子牛身上的一個最鮮明的印記是《晚鐘》。
1986吳子牛被借調到八一電影制片廠,當時廠里給了一大堆劇本,吳子牛一個也不感興趣。“我覺得我當時來表現戰爭,不能像過去單純地表現一味把侵略者趕出家門——表達一種純粹的民族精神就足夠了。我們已經有了較高的文化視點,應該去探索戰爭中的人性。”
沒有好劇本,吳子牛就自己寫劇本。其實,吳子牛一直有文學天賦,當年他就打算報考北大中文系,卻陰差陽錯上了電影學院。1981年,作為學生的吳子牛就在《清明》雜志上發表過中篇小說《晚來的風》。而所執導的13部電影中的《晚鐘》、《大磨坊》、《火狐》等劇本都是他親自編劇的。
《晚鐘》的劇本一出來,先在八一廠發出“響聲”,這種響聲分為兩種,年輕人尤其是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特別喜歡,而老導演尤其是參加過抗戰的不喜歡。
《晚鐘》于1986年底完成前期拍攝,1987年1月完成后期制作。在八一廠審看影片時,放映室的門口布上了雙崗,除吳子牛外其他主創都被拒之門外。這氣氛就讓吳子牛感到不安,而之前影片《鴿子樹》未獲通過,《最后一個冬日》票房慘敗……《晚鐘》好像就是習慣性前赴后繼的犧牲——這次初審沒有被通過。
幸好還沒有成為“喪鐘”——《晚鐘》須進行修改。修改一部電影哪像修改一篇文章那樣簡單。幸好“修改(補拍)”是第五代導演不得不干又常干的活,最著名的例子是修改了100多處的《一個和八個》。吳子牛的1987年就在這修改和等待中過去了。這一年,張藝謀拍出了《紅高粱》。1988年春,修改了4次的《晚鐘》終于通過了審查。
《晚鐘》最終“鑄成”,卻無法敲響,這一年5月舉行的全國影片訂貨會上,《晚鐘》的拷貝數據居然是——零。后來,江蘇省買了一個拷貝,實現了“零”的突破。據悉,江蘇省買此拷貝的原因是主演陶澤如是南京人。
這一年,其他第五代導演也是喜憂參半,張藝謀的《紅高粱》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陳凱歌的新片《孩子王》則遭遇票房敗績。
陳凱歌已經“出走”美國,而吳子牛卻依然像牛一樣執著,默默地拍出了《歡樂英雄》、《陰陽界》。
高山流水少知音,《晚鐘》何時遇到鐘子期?鐘子期從柏林來了,1989年《晚鐘》獲得第39屆柏林電影節評委會特別大獎“銀熊獎”。
《晚鐘》幾乎具備了第五代的所有特質,正如作家白村云,《晚鐘》具有“《一個和八個》中的人性內容,有《孩子王》的冷峻,有《紅高粱》的視覺沖擊,更有屬于吳子牛個人風格的神秘、乖戾的深刻,扣人心弦的懸念和對戰爭與人關系的獨特把握。”
記者有時候甚至想,《晚鐘》的境遇其實是第五代導演的共同境遇,喝彩永遠是滯后的,探索者永遠是孤獨的。
《晚鐘》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遲遲敲響了,敲響自然有了共鳴。1989年第九屆中國電影金雞獎簡直是吳子牛的天下,吳子牛和男主角陶澤如憑借《晚鐘》、《歡樂英雄》、《陰陽界》的實力,一舉奪得最佳導演獎和最佳男演員獎。徐守莉憑借《歡樂英雄》、《陰陽界》榮獲最佳女主角獎;而侯詠和孫敏憑借《晚鐘》獲得最佳攝影獎和最佳男配角獎。而最佳故事片、最佳編劇、最佳音樂、最佳錄音等獎項均為空缺。
在采訪吳子牛時,記者好奇地提了一個“八卦”的問題:是不是拿到了三個獎杯。吳子牛說:獎杯只有一個,獎杯上刻了三部作品的名字。
從某種意義上說,給吳子牛冠以“探索導演”似乎已經很客氣了,其實不客氣的說法是“問題導演”、“倒霉導演”。其實第五代導演一出來就被冠以“探索”兩字。對此吳子牛不以為然,“你現在讓我去拍那些電影,拍出來肯定是另外一種味道,因為那時拍的是那時真實的自己,現在拍的也是真實的自己。”一次,張藝謀和吳子牛通電話時說:“他們說我們拍探索電影,我覺得他們才‘探索’呢。”
殘酷歲月“大磨坊”
1989年拍攝的《大磨坊》,讓吳子牛對暴力和血腥的迷戀發揮到了極致,也成為“嗜血導演”的明證。記者是10多年前看了《大磨坊》的,那古老的磨坊碾碎活人的“咯咯”聲和流出的濃稠的血漿帶來的恐怖、詭異感至今依然揮之不去。
1989年,吳子牛決定拍攝根據喬良同名小說改編的《靈旗》,在湖南九公山采景時發現了一架大磨盤,這個磨盤其實只有20多年的歷史,但看起來非常古色古香,仿佛有數千年歷史了。于是,吳子牛用這個磨盤取代了原先的造紙機器。把片名也改成了《大磨坊》。吳子牛在《導演闡述》中這樣寫道:“電影總是要結束的,如同生命一樣。星移斗轉,那個石碾子依然轉動著,周而復始,又開始了一個又一個新而又新的故事。正如歲月之水的消長,不斷地更替著歷史……”
《大磨坊》的故事不復雜:失散紅軍青果回到家里,而戀人已經嫁給了反動鄉長。而反動鄉長大肆殘暴地殺害其他失散紅軍,血腥和暴力讓青果以牙還牙。他抓來一群兇手,扔進磨盤里活活碾死,又用戀人當年送給他的紅腰帶將反動鄉長活活勒死。青果打算攜戀人離開,但戀人卻無法面對接踵而來的血腥和暴力,拒絕與之同行。
吳子牛告訴記者:“大磨坊本來是用來造冥紙的,冥紙是為人祈禱為人送終的東西,我覺得是最有人性的文化之一。在青果那里卻成了殺人工具。”
在拍攝手法上,吳子牛“對時空作了變形處理,有意地破壞了時間的直線性、連續性和邏輯性。常常溶50年前后的時空于一個畫面中,一種情緒中。”
影片一開頭就打出字幕:“70多歲的青果老人,近來恍恍惚惚,總是看見50多年前的自己。”套用此話,可以這樣說:“37歲的導演吳子牛,近來恍恍惚惚,總是看見少年時代的自己。”
1952年,吳子牛出生于四川樂山一個書香門第家庭,有著一個和諧而溫馨的童年。
但生活的磨盤很快轉到了“文革”,父親被隔離審查,姐姐被逼瘋,而“文斗”很快演變成“武斗”。文革期間的樂山“武斗”的殘酷、血腥、慘烈在全國數一數二,上初一的吳子牛不斷聽到自己的同學在“武斗”中死去的消息,一次還親眼看到一位同學在“武斗”中被鋼筋挑死……在“武斗”最為激烈的日子里,樂山一度被圍城。樂山一面環山,三面環水。山上被占領,而水上布滿了架著機槍的大船。吳子牛等被困在城里80多天,食物只有米和鹽……那段時間,吳子牛覺得和死亡是“零距離”。
“那時,人性是扭曲的,一個家庭分成了兩派,社會細胞不健全,完全是不正常的。”吳子牛如是說。
一次,吳子牛撬開一間堆放查抄來的“牛鬼蛇神”戰利品的房間,發現了《紅與黑》、《基督山伯爵》等一堆世界名著。他如獲至寶地將這些名著“收為己有”,他還把這些書帶到了插隊的金沙江畔,這時,他才像一個書香門第的孩子。
天性叛逆和冒險的吳子牛一度成了金沙江的弄潮兒。大渡河上經常漂來浮木,小的可以當柴燒,大的可以造房子。吳子牛和其他人在大渡河運糞和打撈浮木、拉纖。即使是當地人,在大渡河上討生活也是非常危險的,經常有人葬身魚腹。吳子牛也曾經遭遇翻船,幸好被大浪打到岸邊,九死一生。
生活的枯燥、艱難、苦悶,使吳子牛也變得狂躁、反叛、暴虐,不斷地和人打架。為了改善伙食,吳子牛和幾位知青發明了用生石灰炸魚。一次,他們炸了數十斤魚,饕餮一頓之后還沒有吃完,結果遇到了當地農民哄搶。雙方一場惡戰,互有勝負,互有掛彩。
吳子牛的書卷氣和打架一樣在當時聞名遐邇。遠近都知道有一個叫吳子牛的知青,能吟唐詩宋詞,能寫小說詩歌,同樣也能打架。
“文革”漸漸接近尾聲,同來的知青一個個回了城。但吳子牛的政審問題總是不過關,參軍、選調回城的機會總是和他無緣??鄲灲^望的吳子牛甚至有了上涼山(非“梁山”)落草為寇的打算。但天無絕人之路,1971年樂山藝術學校的大門向他敞開了。
回城時,吳子牛用那只裝糞的木船做了一只木箱。四年后,吳子牛畢業分配到樂山文工團。在這里他主演了《楓樹灣》、《霓虹燈下的哨兵》等話劇,一度成為文工團的臺柱。但吳子牛愛打架的性格依然。1977年恢復高考后,吳子牛打算報考北大中文系,沒想到一不小心和同事打了一架,又不肯做檢查,最后被取消了高考資格,被發配到農村做社教工作。
吳子牛的社教沒有太多的任務指標,而且樂山文工團的工資照領不誤,當地農民也把他當成上級來的干部。吳子牛的日子過得很愜意,他大多數時候是躲起來復習功課,以便高考。
吳子牛說,社教期間,沒有干過其他事,只干過一件,“第九生產隊隊長有8個孩子,家里一貧如洗,每次隊長開完會,就到稻草堆、灶前、籮筐里摸一摸,清點一下孩子人數就放心地上床睡覺了。”吳子??丛谘劾?,想方設法為其申請了補助,包括可以修繕房子的材料和九床被子。
社教結束后,樂山文工團恢復了其高考資格,歪打正著,吳子牛搭上北京電影學院文革后恢復招生的“頭班車”。
1978年,在北京電影學院西安考點,現為寧夏電影制片廠廠長、當年才16歲的劉苗苗也混跡于這群超齡考生中參加導演系的面試。根據倪震文章的敘述,劉苗苗眼里的吳子牛印象是這樣的:
“一雙陰郁的眼睛里藏著不動聲色的機警。他像一頭躲在密林深處等待出擊的野獸,他會一連好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地匍匐在草叢里靜候,可是當他發現目標和機會到來的時候,他會像箭一樣的飛射出去撲向食物,并且不會留下一點殘渣和骨頭。他穿的衣服太舊、太破了。褲子后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洞。從這個人的奇特的眼神中看出,這一定是個經歷非常復雜的人,因而他是考場上的一個可怕的對手。”
在西安考點參加考試的吳子牛、張軍釗、劉苗苗,均有幸成為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78級28名學生的一員。
吳子牛去北京電影學院報到的時候就帶著插隊時那只木箱。“1978年它隨我到了北京,1982年又隨我去湖南——這只木箱內,裝有我十多年來所記下的各種教訓。”除了這只箱子,歲月的大磨坊把殘酷烙進了吳子牛的心靈深處,把血腥沁入吳子牛的骨髓中,于是,“生與死、血與火、絕望和磨難的極致情境中的靈魂掙扎和內心吶喊”,“愛與暴力的沖突,生命和苦難的角逐”(倪震語)成為吳子牛反復探尋的宗旨。吳子牛執導的82集《貞觀長歌》無疑是2007年最值得期待的電視劇之一。自2001年開始接拍第一部電視劇《天下糧倉》始,吳子牛先后執導了《天下糧倉》、《汗血寶馬》、《獨行侍衛》、《貞觀長歌》、《天下》等多部電視劇。吳子牛坦言,近幾年之所以一直拍電視劇,是因為電視劇讓他“做到了電影無法做到的事情。同時,作為一名電影導演的創作和思考,一分鐘也沒停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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