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羅鹿鳴 時間 : 2018-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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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月間,不是流火,而是洪水猛獸為虐三湘四水。我攜帶者《鷹歌雁語》這本詩稿,來到了婁星與氐星交相輝映的湘中大地。在水患的焦慮中打開這部書稿,在閱讀中平復自己的心情。
這部頗富詩意的書名,也很奇巧:兩個美好的動物,它們是空中的雄鷹,是藍天的大雁。同時,鷹歌,是作者鷹歌子的名號,雁語,表明作者來自雁城衡陽。
這個不喝酒、不抽煙、不打牌的男人,卻是文學的情種,詩歌的情郎。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讀大學時,就創立文學社,開始文學創作之旅。那時柳宗元的散文滋潤著他的文學夢,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著作、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拓展著他的視野,葉尉林的小說《沒有航標的河流》、彭國梁的鄉土詩歌都讓他愛不釋手。
畢業后,他來到了常寧市松柏鎮一所廠礦子弟學校教書育人,心中卻像流過窗前的湘江水一樣,日夜澎湃著詩歌的韻律。后來,偶然得到原一平的《銷售之神》一書,讀得他熱血沸騰,這個敢作敢為的年輕教師,從此便毅然棄教從商,去實踐另一種人生。
通過9年的努力,他大獲成功,在衡陽市某保險公司擔任一把手,后又轉任省級公司的高管,發揮著股肱柱石的作用。但無論怎樣,他始終對詩歌不離不棄。他說:“詩,是解悶的良藥,清凈六根,洞徹內心。”
在《冷風》這首詩里,他說“斜看倒影/誰在釣我/不經意間/釣走我的人生”以小見大,寓意深長。
《觸摸歲月》一詩,也不乏精彩之句,如“歲月匆匆從風雨中飄過/我無法觸摸它的骨頭”,此中骨頭,是風骨?是傲骨?還是其它寓意?似乎都說得通。這兩個字蘊含的意義令人咀嚼回味,拓展了想象空間,也為詩打開了張力。
這首《詩人的骨頭》,寫屈原、寫杜甫,寥寥數語,詩人風骨便躍然紙上。“汨羅江畔,那位詩人/吃了谷糠,喝著稀粥/滋養一顆愛國忠心/那滿腹的離騷/汛漲端午雨//耒水的船上,那位騷客/啃著石頭,嚼著樹木/瘋長一根錚錚鐵骨/那滿嘴的茅草/吐破了秋風”。這幾句寫屈原的詩,仿佛把那位即將投向汨羅江的詩人,拽到了我們眼前。
寫完詩人,他又擔憂起普通人的精神世界。每個人生來都元氣滿滿,但長大以后,在名利的角力中,慢慢失去了自我、本性、初心,回過頭來尋找時,這些本真的東西是那么不容易撿回來。就像這兩句詩,“性情如杯白酒,有人酩酊大醉,有人獨酌/輾轉鄉村城市間,愿執子之手,淡泊相守”。
當然,讓詩人最著迷的,是親情,是故鄉。在這首《青山嘴夜祭》中,他說“方言和爺爺的故事/就像脆脆的嫩蘿卜/腌進了老菜壇”,嫩蘿卜與老菜壇強烈的對比,就是人生的苦辣酸甜。還有這首《在春天大喊你的名字》,寫得熱情奔放,“我要大喊你的名字/當驚蟄的雷翻過山,喊上風/當賞花的蝶飛進村,喊上蜂/我會站在塘堤河岸呼/瀟湘,瀟湘/呼喚你的乳名”。
詩集中有一首《磨的人生》,給我的印象尤為深刻。這首詩用簡潔的語言寫生計的艱難、寫勤勞的本色、寫家庭的溫暖。它說,“直到有一天心累了/磨著旋轉立地成佛”“直到掀開磨盤/被歲月刷成粉末”。
只有親身推過磨盤的人,才有這種體驗。我在小時候也曾推磨,磨米粉、麥粉、豆粉,做米豆腐、糯米粑用,磨完之后,把上磨盤掀起來,將下磨盤躺著的粉,用棕刷或高粱帚清掃下來,這種通過重壓與輾磨而成的粉,“被歲月刷成粉末”的形態,恰恰好似那些過了天命之年的人。這首詩將一種人生的態度,寓于參差的節奏之中,狀物及人,寓意深長。
可以看出來,這些短詩,深受中國古典詩詞的影響。比如這幾句“一抹落霞梳風/一枚紅楓飲血”,“九月/天氣變涼/風也轉變了方向//心情/好像被菊花馨香/研墨細雨寫下詩行/一段留在北方/一段寄向南疆/一段溫暖家鄉的月亮”。
2017年工作之余,從七月頭到七月尾,斷斷續續,勉強做成此文。三湘大地剛從洪水的陣痛中走出,又置于烈日的烘烤之中,40度的高溫,或許可以蒸發掉曾經的苦難。在此,愿天下風調雨順,愿詩歌滋潤人心,愿所有善良的人,都能在我們深愛的土地上,詩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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