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只蜜蜂

——沉痛悼念湘海兄

張聲仁

 

初識你，是去年冬天

一個涼風(fēng)嗖嗖嗖的日子

在神奇的綠洲，綏寧

四季花開的地方

你從長沙飛來

要采集過冬的花粉

釀造度春荒的蜂蜜

 

你本來是一朵

開在湖南師范大學(xué)

最艷麗的花

卻把校園詩人的桂冠

掛在岳麓山下

某棵樹上

飛出，變成一只蜜蜂

 

你嗡嗡嗡嗡，展翅飛

天南海北

尋找最芬芳的花朵

采集最甜蜜的花粉

汁液

 

數(shù)十年如一日，夜深了

你總是在蜂巢，《芙蓉》

上百次地吐納，咀嚼

把白天采來的東西

細(xì)細(xì)甄別，篩選，打磨

碾花釀蜜

 

沒日沒夜地勞作

是要折壽的呵

見多識廣博學(xué)多才的你

難道不知道

這個簡單的道理

 

還是在《芙蓉》里

2018年3月14日，深夜

你不斷地吐納

咀嚼著

那一粒粒硬冷的花粉

崩壞了你的牙齒

撐破了你的胃

在暗室

你一個人孤零零地

羽化仙去

 

現(xiàn)在已是鮮花遍地的春天

這是你大展鴻圖的季節(jié)

心力交瘁的你

卻不聲不響地離去

天下會享受

吃蜂蜜的人們

如果懂得飲水思源

就不會忘

你這只全國著名的蜜蜂

《芙蓉》主編龔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