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街》里里外外

 

　　一連幾天，綿綿春雨，點點閑愁，主動選聽健康陽光歌曲，以增持心力，突然憶及那日，參加何頓先生作品《幸福街》分享會。有如陽光滿屋，面向現實，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何頓先生坦言，寫作中，生命正經歷癌癥，化療期間，每天堅持一小時寫作，這本書寫得很吃力，卻止不住寫。他說得平淡，是一種了悟生死、重獲新生的風輕云淡，這其中要經歷痛苦的掙扎，甚至是心靈的哭泣。

　　經歷生死考驗，深入生命內核，觀照本心，喚醒個人對時代的記憶，喚起生命本體覺醒、生機與煥發。何頓先生寫作《幸福街》的意義，肯定與以往來得不同一些。我不由得對湘說，我們買本書吧。那天，我本約閨蜜，去湖邊散步，湘邀我一起參加這個活動。不曾想，對當今小說并不喜歡的我，因何頓先生當時的創作心境，卻能理解這是帶有作者生命體驗溫度的書。分享會上，我倆小議了兩句，何頓先生狀態比實際年齡健康年輕些，氣色很好，內外身心俱養。不禁淺笑，我們以作家眼光在臺下觀察何頓先生。何頓先生普通話不標準，為了后天進京訪談，他現場向讀者為一個字，小學生樣大聲學說了三遍，仍發音不準，長沙腔濃重，不禁一起大笑，可見其勇氣和真氣。

　　這些小情節，生活軼趣，看似與書《幸福街》無關，因為隔著審美距離，無壓力無限制，更可見真實。其實書里或多或少有作家的影子，故事后面定有作家的心靈跋涉，定能給讀者帶來沉思，帶來自我追問。人生的苦悶莫過心靈的苦悶，《幸福街》的男女老少幸福么?透過文字，作者內心表達的幸福是什么樣子，甚至書名，都會讓人充滿遐想和好奇。難怪，我們讀古詩詞，都要了解朝代、寫作背景及作者本人，讀《幸福街》也如此。

　　何頓先生病中堅持這部小說創作，定已不為物質和精神所惑，定有不可抑止的創作理由。有理由相信，這是本滲透著他本人生命氣息的書。完成這部小說，完成生命的自我超越，何其艱難，是多么痛的領悟，多么深刻的領悟。定有信仰般的理念支撐著他，有人世的溫情柔潤著他，有堅韌的心力滲透了他。他是智慧的，用最熟悉的文字，反復叩問最真實的自己，剖析自己，選用擅長的小說形式，將所思所想所愛所恨所憂，移植到一個個鮮活的人物上，直面熱辣地表達他豐富深刻的愛，又一次向生活，向生命傳遞愛的力量。

　　活著就好，健康就好。所求越簡單越幸福，生命承重，健康面前，生死面前，一切顯輕，亳無意義。作者的心境，經歷生死，像智慧的老人，豁然活開，灑脫自在，煥發新生，創意生活，創作小說呈現給紛繁復雜的現實世界，這是愛的無私和奉獻。

　　經驗的類型越來越大膽，想象也越來越怪異，惟獨寫作者的心，卻像鋼鐵一樣堅硬。沒有細致的感覺，沒有溫暖的同情心，沒有精準到位的語言，翻來覆去向我們講述那點情愛隱私，小說變得了無新意。謝有順老師坦言自己不喜歡讀這種小說，他說到我心里去了，道出了我閱讀當今小說時，心里堵得厲害，不喜歡讀的心靈密碼。他的這番話，開我迷云，感覺找到了自己的創作朝向，何頓先生《幸福街》來得剛剛好，他知行合一，完成了創作，可供來者學習參考。

　　他寫林阿亞小小年紀，遭遇記得一輩子的生活變故，成了只可憐的小貓，那種哭：先是無地自容地哭道，接著眼淚水奔涌而出，再放聲大哭，最后哭得更歡了。說明這孩子活得真實，會表達，懂傾訴，心理健康。李詠梅校長對她施愛，用肢體動作先摟她在懷里，接下來拍著她的腦袋，摸著她的頭，加上語言稱贊：你很堅強，還很勇敢。這個被愛施愛的過程寫得扣人心弦，心生愛憐。活脫脫生動情商教材，示范課，讓不管身處何境的人心生安慰。林阿亞還會拱在母親懷里撒嬌。這里用“歡”字表達哭，一個“歡”字表現出，何頓先生有高超的語言表達技巧，有情商暖心運用。體現出他對物極必反，事物既對立又統一，理解的深度，包容、揉轉悲，化為歡的情懷和胸襟。文中還多處用恨表達愛，呈現愛恨交織豐富變化的人性美。讀這部小說，經常會情不自禁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眼淚水出來，體驗效果深刻。

　　對比來看，寫陳漫秋的哭：她嘟著嘴，眼淚企圖淌出來，她硬是調動包圍著眼眶的肌肉全力阻擋著眼淚突圍；眼眶終于擋不住大把眼睛奔涌，淚珠啪噠啪噠地掉落在衣襟上，打濕了一大片；她悲傷地叫了聲“媽”，這一聲媽拖得很長，像橡皮筋，扯出一大串委屈的眼淚，她伏在桌上哭了。她的母親對這樣的哭表現，先是一臉凄涼，接著是批評，女兒伏在桌上哭，母親近在咫尺，女兒沒有依靠、投靠，伏在母親肩上，投入其懷中哭。作為陳漫秋的母親，面對女兒的傷心，無肢體動作安慰，是等她哭小了，這才說哭沒用，挺過來，最后言語說生下你是個錯誤，讓女兒感覺母親是故意刺她，刺得她無言以對，母親起身走開了。李詠梅校長深知教育方法，恰好靈活運用。陳漫秋的母親，教育方法相對不得法，造成陳漫秋內心的隱忍和孤獨，獨自體驗的深刻，對讀書夢境更投入，與她日后成為作家，合情合理。可見小時候所受愛的教育不同，心理健康不同，人生目標也不同。母親和老師的直接教育，在人生經歷中多么重要。沒有深夜痛苦的人不足以談人生，何頓先生在這部小說中多達幾十處寫女人的哭，眼淚是干凈的，作家對人物的哭，理解透徹，力透紙背，正如紅樓夢評說：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用淚來表達豐富的人性再好不過，直通人物心靈。正是選用多種哭表達，小說由此耐看，不由身臨其境，與人物共命運，共情動情，讀者無形中深受感染影響。因此，好的作家，又是很好的教育家及心靈大師。女主人公林阿亞童年不幸，幸遇好老師好校長，與母親溝通良好，心里始終不缺愛，相信愛，不放棄愛，懂愛知愛會愛，溫暖幸福。

　　用語簡單明白曉暢，樸素干凈。何頓先生對語言是個明白人，通透的人，比如用嫵媚形容女人，用一笑形容人物表情，又宏觀籠統，又與微觀具象對接，讓讀者主動多層次，多角度打開鏈接，也特意在字背后最大限度留出想象空間，讓讀者積極主動，再次活躍，參與其中，跟著一起幸福。一生萬物，這一笑，這一眼，像拋出的鉤子。這嫵媚，暗示了多少柔情，只有千萬讀者自己去韻味了。他為什么將嫵媚一詞，用在不同女人身上?不調用韻味這詞?嫵媚這詞對每個人來說，有不可言說的際會與碰撞，這恰恰是高明所在，功力所見，讓人體會漢字的魅力無窮及無限張力。當讀到那個年代，結婚之物：一個木箱子、一只臉盆、一只篾殼子熱水瓶，這簡單的一，蘊含著深深的美好純粹的感情，啟發我們愛人愛藝術愛生活，感情真摯專注，幸福感強。即使寫時代風云：一個閃電，一個悶雷，人物憂傷：一抹憂傷，一只空巢，都被作者深深的理解和愛化解了，合一了，終是一顆故人心。

　　這部小說的文字我非常喜歡，其中并不回避對人物有評點文字，這點，我在散文創作中，心也有這種堅持，為什么不能評點，評點多好，一語中的，智慧，節省閱讀時間。比如說高曉華，他好強、勇敢、視別人當芻狗，渴望自己某一天能成為操縱他人命運的人……這是評點文字，評點文字高度概括人物總體性格命運，有人執念于語言全描全敘，才有感染力，我一直不敢茍同。看來調用多種文本語言方法，不偏執，可增強塑造人物形象的能力。這樣的閱讀，有熟悉吸引的味道，給創作帶來思考和啟發。可見何頓先生了解人性，直面人性，不彎不繞，不遮不掩，正面強攻，與人物坦然面對，赤誠相待，大膽入筆，從心而出，充滿寫作自信。評點文字簡短有力，充滿陽剛之氣，與閑筆的舒緩，懷柔之美，有張有弛的節奏，給讀者以舒坦享受。

　　語言像可望不可得的情人，撩人，動人，渴望感，帶入感，滲透力，皆發乎心，動乎情；又像平平淡淡中相濡以沫的妻子，讀《幸福街》有這種感覺。惜墨，惜情，惜愛，尤其是活化了的動詞，雅俗自如的語氣，語言調情前奏，心力調動所為，有外在冷峻的審視，內心清醒的認識，內里的摯愛，幽默風趣。世俗心，人性美，煙火味，構建了豐盛的語言家常口味，吊人胃口，欲飽私囊，有意無形里，植入讀者的心靈。人物對話簡省，契合性格。何頓先生頭腦詞庫豐富，調得動千軍萬馬，精準發力。僅以“看”為例，他用瞟、剜、瞪、覷、盯、瞥、瞧、脧、睨、拋、投、放、掃……將喜怒哀樂及愛恨情仇，表達得淋漓而節制，收放自如，同時以發展的眼光、健康陽光的心態，重新定義這些詞的詞性，再一次用個體藝術感受，激發所運用的漢字的生命活力，呈現出挖掘的空間無限及變化無窮的魅力。小說內容繁雜荒蕪共生，小說語言本存的俗氣，始終有內里文氣的調控，讓語言節奏不趨不徐，顯得從容平靜，機智幽默，不乏輕盈，卻不是虛浮的滑行，是隨喜隨嘆的思考和反求諸己。尤其是呂兒媳追悼會上，六個小伙伴，評價呂氏的遺像，發表看法，每人一句，只四到六字，字字傳神，栩栩如生，與何頓先生是畫家，藝術相通，深諳該抓住什么，深諳造境虛實，與現實無縫對接，竭盡情思及心力駕馭語言文字有莫大關系。套用何頓先生在《幸福街》書中的話，融合閱讀感，真切感悟這部小說語言是成熟的，有主見的，帶點社會腔，自然有點長沙腔。相對國內獲獎小說，打破地域限制，本土文化封閉熟悉閱讀空間，喜歡《幸福街》文字，摒棄一切虛華，通透俗世，閃現出大道至簡，樸素真味之光。尤其是對重新定義漢字，打破固化的偏見，與時俱進，跨界經營，用心力再次激活漢字。

　　靜思這部小說，何頓先生的夢境中出現發小，是回歸少年心境，動心起念，創作這部作品。楊絳先生在《走在人生的邊緣》中寫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無關。我要洗刷塵世的污濁，走向人生的歸途。何頓先生牢守住這樣的創作初衷，盡管小說人物眾多，跨越60年風云變幻，小說的場景在心力，愛力穿透下，去偽存真，主要分布在家庭、學校、社會，濃縮在幸福街展開。掩卷默想中，透過文字發現，其實貫穿小說始終，最深的不是人物命運線，是作者朝圣般的理想境界，是心靈歸途，活出人樣，活出自己的意念，綿綿牽引著作者與讀者。是事關家庭，學校，社會諸多因素，揉雜在一起，終是教育走向及情感走向，走入讀者心靈。更多引發教育及心靈啟迪，在幸福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有所思，欲何為。何頓先生的母親是全國優秀教師，自然對他本人及小說創作立意有深深的影響，小說人物自然塑造老師。每個生命個體，在世俗中無論多強大，多滄桑，多曲折，在母親的懷抱，終是孩子，在這里成長，獲取安慰，不由得對何頓先生的母親，心生敬意。對老師，對教育格外尊重與親近。

　　生命的體驗包括物質和精神。《幸福街》的物質外殼是平常的，民俗的，簡單樸素的，帶有童年回憶的。鐵條、鉚釘、打鐵環、倉庫、糧店、枇杷、桂花樹、桃樹、梨樹、橘子樹和柚子樹，還有吃不完果的楊梅樹、花開香滿街的香樟樹。場景是熟悉的老地方，故事好像發生在家門口，幸福感、親近感一下將你帶入，自然而然在這樣的詩意里，在平常街道里，開始生命體驗之旅。由此看來，這部小說的動心起念，是生命里總有不變的堅持。何頓先生說他夢到發小林阿亞，心生溫馨，文學是他的精神支柱，創作這部小說，何頓先生為人為文已為一體，以人解字，以字解人，字字心血，他沉浸在筆墨帶來的幸福里。靈魂純真干凈美好，何頓先生寫作的意志力，與他靈魂塑造的林阿亞這個人物對生活的意志力，積極所為，永不放棄，遇見更美好的自己，更幸福的生活，高度統一，不停息探求藝術大道。

　　《幸福街》新書分享會上。主持人有說，藝術作品通常分兩類，一類用來催眠，一類用來失眠。當時以為兩類是截然區分的，今日悟出不是的，可以在同一作品中出現。創作和閱讀欣賞時，可將失眠狀態，放在該清醒時失眠，將催眠放自己身心入睡前，當然，要能如此輕松駕馭，必經作者極其濃厚的生命領悟，甚至獨特的痛苦體驗，愛賜予生命以力量與福慧。《幸福街》應是本兩種狀態兼有的書，給嘈雜浮躁的現實生活以失眠的清醒，給心靈幸福生活催眠的歸依。

　　小說靠塑造人物來表現生活，寫活時代，表達作者的理想追求及精神境界。我以為何頓先生本人最喜歡的女主人公林阿亞，來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是何頓先生理想中心力再造的精神境界，是靈魂追求，是高度融合的另一個我，從而超越了自我；也可以理解為心目中永遠追求的美好對象，又像藝術和生活必經的三層境界。寫作自成一家，必有孤潔的氣質，一方面入世獨立特行，一方面內心皓月無塵。

　　何頓先生談及小說的結尾本來很悲涼，女兒閱讀后，提出不同意見及建議，于是他將小說結局改得溫暖。正是平凡而偉大的父愛，讓小說之境與當下連接，有著更現實的意義，因愛產生不可思議的力量，從而改變小說人物原來命運的軌跡，可見心之力多么謙卑又悲憫，又多么堅韌強大，最終朝向光明。時光因此緩慢，小說的節奏也緩慢，閑筆由來處，頓生溫潤時，詩意便自然彌散在小說內容里，理想生活中，籠罩住現實的文本。閱讀的人不由入境，慨嘆之余，終獲寧靜生歡喜。何頓先生寫人物貼著人物來寫，讓你覺得合情合理，與之同悲同喜，又不壓抑沉悶，是作者的心態將之柔化了，像裹著似有似無的輕紗。寫作是一門學問——生命的學問，情商的學問，需要調查、研究、考證，尤其是對生命的辨析、人心的考證，沒有做學問般的鉆探精神，就無法獲得寫作應有的實感。這是本情智雙修之書，從靈魂來，入俗世，歸靈魂。

　　愛情與婚姻對幸福起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幸福街》男女愛情、婚姻色彩紛呈，引人入勝。每位讀者，或許能在其中找到熟悉的影子，追求的對象，糊里糊涂被文字帶入，重新走回去，夢里過把癮。有次我與一位資深記者及律師一起聊天，聊到浮躁的現實社會，在愛情上幾乎省略了追求、等待、思念的美妙過程，變得快速，直奔結果，附庸了很多物質利益交換。而這部小說呈現出很多純潔美好的追求過程。小說主人公林阿亞的母親周蘭，一生經歷四個男人：亡夫、嚴主任、彭校長、馬主任。受時代影響，有身不由己的客觀因素，終是主觀因素起關鍵影響。周蘭對亡夫的愛情和婚姻，既是時代悲劇，又無感情基礎，她不是個堅強的女人，委身嚴主任，是想靠權勢，終因價值觀不同，同時受道德良心譴責，心不甘情不愿，有羞恥心，厭惡這張只占有索取，猥瑣的驢臉。對彭校長愛情則更多是人生觀價值觀一致，精神上形而上，僅憑對他身體、衣服、襪子氣味，讓她在寂靜的夜里一遍遍回味、品嘗，靠捕捉這些記憶中的虛無縹緲的氣味，讓她度日如年地熬了三年。然婚姻的基石還需物質肉體，彭校長在周蘭坐牢期間另找他人，周蘭有恨。周蘭歷經曲折，終不放棄對愛情婚姻的大膽追求，讓這個女人顯得非常生動飽滿。當她遇上馬主任，終面對現實，她居然想，只要他今早買了四個包子，就答應嫁給他，想法浪漫，心思接地氣，這樣樸素的愛情婚姻，終遵從于簡單日常相伴，柴米油鹽醬醋茶中，從而找到了物質與精神融合在一起，實實在在、平平淡淡的幸福。與周蘭最終看清世相，辨清托付給馬主任。馬主任愛屋及烏，不但愛她，還愛她女兒，遇上這個德厚會愛的男人，周蘭大膽選定。高曉華的愛情觀則是與他事業觀一致，簡單執著堅定，與他事業上強權，征服世界，性愛愿意被虐，被女人征服，既對立又統一，表現出豐富的人性。說明婚姻只有適合不適合，與外在的眾人評價無關緊要，是當事人雙方內在的感受更為重要。周蘭愛情婚姻坎坷，她女兒林阿亞愛情婚姻簡單純粹，事業上更具獨立性，不依靠附庸。她從小有從自卑和苦難環境里磨礪出來的傲氣，就有十足的韌性，拉長了自信，她立志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堅持做喜歡的自己。小說中這對母女及諸多人物愛情婚姻終殊途同歸：愛情婚姻終是為初心堅守，不為世俗所染所改變，不為虛榮的金錢與強權而屈服，是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的心心相印，最親密的關系是靈與肉的統一，幸福的追求與審美取向是思想與靈魂的相互偎依。

　　有趣的是，分享會上，何頓先生讓讀者們猜小說中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是誰?猜中會送禮物，可惜禮物沒送出。好些讀者按自己的意愿，強勢去喜歡自己心目中女人去了，沒有設身處地考慮文字背后隱藏的另一個人——作者自己的情感需要。我以為這個小小的互動環節，實際是共情，考驗我們的情商。生命付出的本身就幸福，過程最是美好，保持對美好事物不變的暖，永恒的追求，才會遇見更好的自己、更幸福的生活。

　　《幸福街》引發了書評熱。通過對同一本書的不同評論，觀察思考創作及生活，我將這視為對文學熱點事件的追蹤。對幸福生活的向往人人需求，每個人對幸福的感受和體驗不一樣，必定打上各自生活閱歷的烙印。我邊讀此書邊看相關評論，整整一個月，有新的思考。很多人寫書評，抱著評的態度，隔著距離，站著對作者和書說話。讀《幸福街》，自己在書中完成生命體驗，獲得思考與成長，收獲最實在。讀書，如何感同身受，甚至超拔出來，真正內化于心，結合自己的實際，化用于現實生活，指導未來，一直是自己的偏愛。書評也一樣，泛泛而談，談得都差不多，就沒多少味，給不了人不一樣的啟示。貼近靈魂深處的書評，應該受歡迎，但很少，《幸福街》一書還引起我對寫評論新路子的探求。

　　評論自古以來可以有主觀色彩很強的評論，著力某處，鮮明表達理解及欣賞，完全可以。謝宗玉老師曾說：我手寫我心，不管世規法度如何，我只是把自己心底最真切的感受表達出來，哪怕這種感受是偏執的，甚至是悖謬的。這番話，尤現名家為文為人真性情，也啟發我寫東西，真正解放思想，堅持先做真人，力求寫出鮮明的特色。謝有順老師曾說過，評論家如何表達對作者的偏愛，評論家也有普通人的情感需求，往住卻招致懷疑，是不是有人情因素。而我是卑微的普通讀者，與何頓先生并不熟識，卻不妨礙我更愿意以自我心靈剖析的角度、獨立審美的角度，表達對這本書的喜歡，以及向作者致敬。

　　寫作是一門綜合素養很高的學問，博大精深。這部小說，歌聲、畫面、舞蹈、樣板戲劇、整體詩意、古詩詞，整體營造出有我之境、無我之境。又從諸多藝術形式套路里突圍出來，無拘束，將盛宴改為家常，化繁為易，反璞歸真，通俗，全又一一化用于小說語言，平淡日常生活寫照中。如周蘭面對一波三折之境，依然不放棄生活，她眼里有太陽，因她的心境是綠色的。這種綠色是自然的，生態的，有著她對幸福生活豐富的理解力，堅韌和豐盈，又有著入俗世，百事可為的向往及自信，還帶有中國特色審美取向。無論畫家、音樂家、作家，藝術越成熟，越融匯貫通。高明的大家，并不會過多地展現自己的才華，最忌諱的也是這點，而是鐘情一門，牢守自己的初心，順自己最喜歡的一門，向讀者和世界傾吐心聲，自然和諧共生。何頓先生無疑選擇的是最熟悉最擅長最喜歡的小說。我們在追求藝術的漫漫長路上，經常會遇到多重選擇，愛情、婚姻同樣面臨選擇性糾結及困難，如何斷舍，誡貪，回歸簡單樸素，凝神專注創造美好幸福生活，閱讀這部小說，會深受影響與啟發。作為個體，引我自覺購買，閱讀這部小說，因自己感同身受，經歷親人的病痛困苦，生死分離，愿意選擇信任：這部小說是作家在用生命體驗，構建心靈誠信之作。后來自愿賞析，是因為吸引，新的思考，有表達傳播分享的愿望。如何閱讀理解，何頓先生在小說人物中有反映，一類是像張小麗那樣純屬消遣，一類是像陳漫秋那樣用心研讀。這部小說，同時滿足兩類人的需要，耐讀耐品，值得玩味。我想來評說此小說，攻讀顯得有吃力，但克服自我閱讀障礙，調動情思，竭盡心力理解，從中獲得提升自己，超越自己，完成對另一個潛在自己的理解與支持，潛能開發，獲得幸福的真諦。甚至細致體悟到500多頁，如此高品質精裝的書，與市場魚龍混雜的書的定價，相對低廉實惠，都有留意：52元，諧音，我愛。《幸福街》是何頓先生以自己獨特的感受，化解病痛的折磨，生命的苦痛，從苦難里升華出愛，超越了苦難，超越了時代，誕生的藝術作品。如蝶之翅，飄逸出具有東方氣質，平淡歸真的智慧，何頓先生越過磨難，人格修養的錘煉功夫更加深厚，創作將更加蓬勃。我愛什么?我愛我師，我更愛真理，我也愛自己。如是觀，世界真是美好。

 

　　作者簡介：楊英，字仕英，號如舟，棠坡書屋主人，湖南長沙人。中國楹聯學會會員，湖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湖南省詩詞協會會員，毛澤東文學院學員。現任長沙縣作家協會副主席，碧湖詩社理事。散文、詩、詞、聯、報告文學、長篇通訊、歌詞等作品散見于《人民文學》《人民周刊》巜人民日報》、巜中國經濟時報》、人民網、新華網、巜湖南日報》、《長沙晚報》等國家、省、市報刊雜志，共計40多萬字。現代詩歌組詩《南方的愛》曾榮獲全國桂花詩賽二等獎。